百子莲在厦门多地绽放，为盛夏增添清凉与诗意

在门头沟百花山(bǎihuāshān)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海拔1000米至1200米的(de)(de)高度，相距30公里的山沟和国道旁，有野外仅存的两株(zhū)百花山葡萄“姐妹花”。这个物种极为特殊，它是北京市生物多样性调查团队在北京发现的唯一一种(yīzhǒng)国家一级重点保护野生植物。从(cóng)2019年(nián)它的珍贵身份被国家确认后，北京市开启了对它的重点保护。截至目前，百花山葡萄从野外的2株，扩繁(kuòfán)至近500株，且还将朝着5000株的目标去努力。从2到500的突破，背后有着科研团队怎样的艰辛付出和波折故事，记者进行了深入采访。 野外双株被发现(fāxiàn)间隔32年 野外第(dì)一株百花山(bǎihuāshān)葡萄被发现，还要追溯到1984年。当年，北京林业大学教授路端正在门头沟区百花山林场109国道旁带着学生实习，讲解中他无意发现了(le)就在国道旁立着的一株百花山葡萄野生个体。这种葡萄具有独特(dútè)的叶片特征，呈掌状深裂或全裂，与其他(qítā)葡萄种类有着明显的差异。 这是一种多年生的落叶木质藤本植物。经过多年的调查和(hé)研究，1993年，它作为新物种被路端正(duānzhèng)和北京农学院康木生正式发表。由于发现地位于(wèiyú)百花山，又是葡萄科属，所以有了“百花山葡萄”这个名字(míngzì)。 此后，植物学家们一直在寻找百花山葡萄更多的身影，却(què)未果。直到2016年，北京林业大学博士(bóshì)沐先运(xiānyùn)经过多年野外搜寻，终于在百花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的青枣架沟发现了第二株野生百花山葡萄个体(gètǐ)。此时距离第一株被发现已经过去了32年。 经测算，野外两株(liǎngzhū)百花山葡萄仅相距(xiāngjù)30公里，海拔均在1000米(mǐ)至1200米的高度上。有了第二株的发现，也让第一株百花山葡萄这支“独苗”有了“家人(jiārén)”，同时证明这一物种尚未灭绝。由于两株都属于雌株，大家亲切地称它们为百花山葡萄“姐妹花”。 2019年，百花山葡萄被确定为国家一级(guójiāyījí)重点保护野生植物，也是北京独有的珍稀植物，被《中国生物多样性红色名录》列为极危(jíwēi)物种(wùzhǒng)，是极为重要的种质资源，在遗传资源保护中具有重要价值。 抢救孱弱的“姐妹花(jiěmèihuā)” 野外的生存条件并不那么理想，百花山葡萄的生长状况也让(ràng)植物学家们(men)很揪心。 第一株被(bèi)发现的百花山葡萄，就位于109国道旁，人来车往(chēwǎng)，还有时常经过的野生动物，它时刻面临着(zhe)可能被干扰和破坏的风险。“从被发现到(dào)2019年这35年时间里，它瘦弱得像一根筷子那般。”百花山管理处科研监测科科长赵明腾有点心疼。 2019年，百花山管理处对第一株百花山葡萄安装了护栏，在一层铁丝网的保护下，仅一年时间(shíjiān)，这株“筷子”就长到了4米高，枝干也强壮了不少(bùshǎo)。可有一天，赵明腾去(qù)巡查的时候，发现它的主干被人为弄断了。赵明腾说，主干得一直健康往上长才会(huì)变硬，也就是木质化(huà)，否则它就永远只是一棵草，没法变成灌木。 一层铁丝网不行，那就再加强保护。2020年，百花山管理处在第一层铁丝网外又加装了第二层(dìèrcéng)保护网，两层网间隔大约一米，没有人(rén)可以再伸入铁丝网内触碰到百花山葡萄。同时(tóngshí)，工作人员还把旁边遮挡阳光的(de)树杈进行了修剪，让百花山葡萄可以沐浴到更多的阳光。 为了(wèile)更细致地照顾好它，2022年(nián)，工作人员在现场加装了监测设备，时刻监测水、土、气(qì)等数据，他们也会定期过去巡查，帮忙补充水分。 而在青枣架沟被发现的第二株(dìèrzhū)百花山葡萄(pútáo)，处于深山中，人为干扰少了很多，但考虑到野生动物可能会破坏其生长，百花山管理处2023年也(yě)给其安装了防护围栏，并定期派专人去监测植株的健康状况、病虫害及生长环境(huánjìng)变化。 而第二株百花山(bǎihuāshān)葡萄还曾经历了一场紧急抢救。 当年(dāngnián)第二株被发现的时候，葡萄藤蔓长1.5米，并(bìng)带有花序，但几年过后，该植株越来越矮小，萎缩到只有(zhǐyǒu)20厘米高，仅有10片叶子，长势较弱。“我们发现它根系浮土的地方，有白色的物质，确定是(shì)感染了(le)白纹羽病。”赵明腾说，为了照顾(zhàogù)病株，北京农学院的相关专家对其采取了紧急救治，施用抗菌药剂(jì)，并改善周边土壤及水分条件。直到去年，植株的病情略有好转，今年已经重新长出了一根枝芽。 科研人员攻克(gōngkè)三道难关 一个物种(wùzhǒng)，在(zài)野外仅存2株，这个数量对物种的存活来说是极其危险的。要知道，5000株是自然界物种稳定(wěndìng)存活的最低标准，而一个物种的消亡(xiāowáng)会带来20种，甚至30种物种的消亡。因此，在保护的基础上，科研人员还要想办法繁育(fányù)百花山葡萄，这对北京来说，已经迫在眉睫。 在市园林绿化局的支持下，为了更好保护国家珍稀(zhēnxī)濒危野生植物，百花山管理处联合北京林业大学、北京农学院、国家植物园(zhíwùyuán)，分别做了百花山葡萄繁育试验(shìyàn)，并在松山林场管理处组织了回归试验。 2022年最(zuì)开始的(de)时候，北京农学院的研究人员先尝试在实验室里培育，他们(tāmen)用秋季落叶到春天发芽之间的“休眠枝条”进行(jìnxíng)扦插，最终获得了6棵(kē)小苗。但是这种方法速度太慢，难以完成扩繁任务。“既然这条路走不通，研究人员就换了一条新路，采用组织培养技术进行快速繁殖。”赵明腾说。 研究人员继续攻关，找到了有效的培养基(péiyǎngjī)配方。他们从仅有的6棵小苗(xiǎomiáo)上剪取嫩芽，放到培养瓶中处于无菌(wújūn)状态的培养基上，这样每(měi)个嫩芽在半个月后就能生根，同时长出幼嫩的枝条。等到两个月后，这些枝条就长出了很多嫩芽，而(ér)每一个嫩芽又继续被放在培养瓶中培养，这样就可以获得大量的百花山葡萄组培苗。 有了(le)组培苗，下一个难关也就(jiù)出现了，那就是需要让组培苗从培养瓶(píng)的无菌环境中走出来，进入炼苗基质生活。所谓炼苗，就是从无菌环境进入有菌环境，原来(yuánlái)在培养瓶中生活的小苗一直处于无菌状态，但(dàn)到了炼苗基质中，自然环境的空气中已有了大量细菌和(hé)真菌。“遗憾的是，刚开始选用的基质配方不能让小苗健康生长。马上，研究人员又进行了第二次攻关，这才找到了炼苗基质的有效配方。”赵明腾说，这样一来，小苗就开始健康成长(jiànkāngchéngzhǎng)了。 国家植物园繁育出来的百花山葡萄圃苗之一。顺利通过了炼苗阶段，还有最后的土壤栽培阶段需要适应。研究人员先是(xiānshì)(shì)选用了市场上购买的育苗栽培土，可小苗(xiǎomiáo)的生长(shēngzhǎng)又出现了严重问题。随后，研究人员又试了两种育苗栽培土，效果还是不佳。“到底(dàodǐ)怎么做才能(cáinéng)让小苗健康生长？”研究人员苦思冥想，“要不试试到百花山葡萄的原生地取土？”在一名研究人员的突发奇想下，奇迹发生(fāshēng)，小苗在土壤中又恢复了健康生长。“百花山葡萄这种植物，可以说是比较脆弱(cuìruò)的，但我们是幸运的，恰恰是百花山帮助了我们，只有这片土地(tǔdì)才能孕育百花山葡萄。”赵明腾感慨万千。 目前，扛过了去年的寒冬，一共有近500株(zhū)百花山葡萄在春天长势良好，研究人员从中挑选出了40株“优秀苗”移栽(yízāi)到了跟第一株野生百花山葡萄生境类似的沟域，剩下的400多株(duōzhū)则被移栽到了5个不同海拔的位置，科研人员将继续观察它们的生长情况。“原来20厘米的小苗，现在(xiànzài)已经长到40厘米了，翻了一倍。”赵明腾说，看着百花山葡萄长势喜人(zhǎngshìxǐrén)，他们的努力也(yě)更有动力了。 多年来(lái)，多个科研团队(tuánduì)都在默默守护着百花山葡萄，北京林业大学、国家植物园等单位的科研工作者(gōngzuòzhě)也在做着相关研究，他们一起朝着5000株的目标在努力。 揭秘百花山葡萄的(de)生命“密码” 科研人员用培养瓶扩繁(kuòfán)百花山葡萄。当百花山葡萄在试验田里重新舒展枝叶时，科研团队又将战场(zhànchǎng)转移(zhuǎnyí)到了微观世界，开始研究百花山葡萄独特的基因“妆容”。 从286份葡萄(pútáo)材料组成的“基因(jīyīn)大军”中，科研人员像沙里淘金般筛选(shāixuǎn)出了2031个高多态性SNP位点，这些位点就如同基因世界里的 “坐标”，清晰地将百花山葡萄与欧亚、欧美杂种葡萄分隔开来，证实了它独一无二的 “身份(shēnfèn)”。 随后，科研人员又开发了KASP标记与指纹图谱，这就像是(xiàngshì)为百花山葡萄量身定制的(de) “基因身份证”，为它在未来的保护与培育之路上(lùshàng)保驾护航，让这份来自北京深山(shēnshān)的生命奇迹，能够在科学的守护下绽放光彩。 保护(bǎohù)珍稀野生植物的任务刻不容缓，但(dàn)让其回归自然(huíguīzìrán)与(yǔ)合理(hélǐ)利用也是亟待解决的关键问题。北京市园林绿化资源保护中心贺毅告诉记者，在保护方面，就地保护是最为直接有效的方式，比如划定珍稀野生植物的核心分布区域(qūyù)，限制(xiànzhì)人类活动的干扰，禁止砍伐、开垦、采挖等行为。而在回归自然方面，则需要(xūyào)先对拟回归的生态环境进行科学评估，确保其具备适宜的生存条件，其中包括土壤质地、酸碱度、植被群落结构等。同时，在回归过程中，还需要采用合理的方式，如模拟自然散布模式进行种植，避免(bìmiǎn)过度密集或分散，也要建立长期的监测体系，记录回归植物的生长、开花(kāihuā)、结果等动态信息，以便及时调整保护措施。 “至于利用问题，应在保护(bǎohù)(bǎohù)优先的(de)前提下，探索可持续利用途径。”贺毅告诉记者，对于具有药用价值的珍稀(zhēnxī)植物，可开展人工种植(zhòngzhí)研究，通过相关技术(jìshù)实现规模化种植，满足市场需求，减少对野生资源的依赖。同时，利用现代生物技术，如提取有效成分进行合成或开发新型药物，这样既保护了野生植物(yěshēngzhíwù)，又能发挥其药用价值。“总而言之，保护珍稀野生植物是(shì)一项系统性工程，需要科研、保护、管理等多部门协同合作，通过深入研究、强化保护、科学回归以及合理利用，才能让这些珍贵(zhēnguì)的野生植物在地球上持续繁衍生息，为生态平衡和(hé)人类福祉贡献力量(gòngxiànlìliàng)。”贺毅说，至于百花山葡萄是否具有药用价值或酿酒价值，目前还未确定，需要进一步研究，但观赏价值是毋庸置疑的。 从2株到近500株，这个突破(tūpò)来之不易，但(dàn)距离未来实现回归自然5000株的目标仍然任重道远。保护珍稀野生植物，也需要全社会共同的努力(nǔlì)。 来源：北京日报(běijīngrìbào)客户端